回光奏鸣曲回溯青春是一种本能分集剧情
很多看过《回光奏鸣曲》的人都会说这有蔡明亮的影子,在《黑眼圈》中那个替李康生做护理的陈湘琪,此次又照顾了一个严重受伤的病人。电影末尾那个破门之前让人崩溃而又无助的长镜头,则是典型的现代主义人格困境,和《爱情万岁》长椅上七分钟的哭泣一样,是难以纾解的常态。另一个共性是慢,绵延的心理时间几乎构成电影的全部,片中的台词极少,在30分钟之后就失去了对白。蔡明亮同样是惜字如金,他的叙事就是典型的空间与身体的叙事,在一种自我消受的虐习中达到一种浪漫主义的荒谬感。《回光奏鸣曲》同样是以阉割对白的方式走向身体刺激,再用人物的行动洞察他们的心理,失语的男人与被压抑的女人之间的故事,经由他们彼此的身体接触而达到暂时平复。在病房的场景中,围帘构成了两个独立的空间,成为女主角窥视男主角,以及避免被他人窥视的遮蔽物,也成为日常自我与真实自我的分割。影片中一次次的视觉都直观性地通往女主角的心理体验,她在擦拭男主角壮硕胸部的时刻,必然地产生了性的隐喻,最终推向她对自己身体的探视——自慰的那场戏,被导演处理为梦境,在炫光镜头和弗拉门戈音乐之间,恍如洞里春光。这是潜意识里的一种自我释放,在那样一个年龄,人都有回溯青春的一种本能。影片从陈湘琪扮演的女主角被医生确认为更年期开始,同时她面临女儿的离开、婆婆的病重以及和丈夫的长期分居,空巢自此成为一种坐茧自缚的空间。影片里构造的她的房子,也一如蔡明亮的烂尾楼,在壁纸脱落以及生锈的水龙头之间透出一丝腐朽,它与人的麻木形成自然的呼应。《回光奏鸣曲》其实是讲述一个人生存状态的电影,陈湘琪在知晓自己进入更年期的时候,也正是从麻木中走出而步入焦虑的过程,这种焦虑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存在,让她对跳舞、对漂亮的鞋子、对口红、对年轻时候的衣服,对这种种年轻女子的周遭事物重新产生了激情。至于病房里来的男病人,隐喻了她对于性的觉醒,在一种绝经后的日子里重新唤醒了身体的过程。在电影里东明相没有一句台词,只是躺在病床上用极有限的肢体语言表达一种本能,这是被限制的身体内部的冲动,当他用力锤击床沿的节奏声过渡到室外火车的节奏声,一种巧合的视听剪辑象征了这种冲动的力量。对陈湘琪来说,更年期是一种生理的限制,派不上用场的卫生巾也只能用来拿作擦桌布,而在空间上,烂尾楼式的住宅以及病房压抑的气氛,也成就了对人物的限定——她最后可依赖的对象,也是她的丈夫也在电话中失联,几乎等于陷入无助的困境。在电影的后段,影片揭晓她的丈夫并非是在上海,而是在台北,并且有了外遇,这种空间距离和心理距离的对比中,呈现了现代社会荒诞的一面。导演钱翔有意摈弃了华丽的镜头,此次的摄影有着日常朴素的风格,用极浅的景深镜头来表述人物(心理层面)的在场/不在场,于有限空间中制造出极强的张力。一种明显的手持效果跟从戏中人物的动作与情感转变,带有一种呼吸感,是对人物情绪一种精确的捕捉。陈湘琪在影片中也只有极少的台词,尤其是在电影后段的一个小时里,她几乎处于失语的状态,这种话语上的封闭开始为电影积蓄力量(用以平衡或抵抗日常压抑的力量),导演却在背后谋划人物的出口,在电影最后的那个长镜头里,陈湘琪面对锈锁的房门,撕心裂肺地推拉撞踹,每个人都能感知这种无助和压抑的力量。当这扇门最终被打开,似乎每个人都得到了纾解,虽然这种“出口”本身是象征性的。《回光奏鸣曲》的英文名字是EXIT,也就是“出口”,电影里的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生命冲动找寻这个出口,在抵达出口之前,他们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茧壳之中。这是现代中年危机的一种身体化的展现,对过往的回溯在此时构成了她们自我的意义,也成为她们通往有知觉的生活的开始,这大概就是整部电影所要表达的意图。也许真正到了这个年龄的人才有最直观的体会,就像电影里的陈湘琪,她几乎是用自然主义的风格传达自己的身体语言,这种表演可以说是无懈可击,她与导演有着极高的默契,处处都精准而达意,获得GoldenHorseAward的提名自然也不容置疑。请关注台湾电影公众号[映画台湾]微信号:YINGHUATAIWANG(没错,是有个G),我们会及时提供更多台湾电影资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