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画钟孟宏的奇与怪分集剧情
作为2010年下半年最重要的三部台湾电影之一,《父后七日》和《当爱来的时候》都很好分类。因为无论黑色幽默还是酸涩心事,或多或少,它们都带有以往台湾电影的影子。《第四张画》算不上奇葩,倒是个例外。其实也不意外,《停车》时候的钟孟宏就是个怪咖,导演风格更只能被划归到怪诞一类,不按常理出牌。老实说,我非常厌恶《停车》,装模作样煞有介事。钟孟宏可能有很多才能,灵光一现。但是他最欠缺一项才能,那就是如何把一个故事给讲顺了,好好地讲完整了。因此带了低期望去看《第四张画》,反倒宽心出不少。对比《停车》,影片大有进步。片中没有直接出现第四张画,这张画可以是小男孩自己,也是观众对这部电影的印象。可能一般台湾电影把观众伺候得太舒服了,尤以小清新为甚。另外也不乏所谓人文关怀一类,好比《不能没有你》。结果《第四张画》太黑暗了,黑暗到令人诧异,不舒服。电影以小翔的悲戚童年为入口,反复围绕死亡与离去做文章,没有出口。即便有一些看似无忧无虑的欢娱片段,但观众也会意识到那是一种错。一个孩子以这般方式换来成长,明显不对。以小孩做主角的台湾电影有很多,一般说来,他们的视角单纯直接,于是也就愈见犀利。小翔没有发育完全,却有透视成人世界的本能,更能预知一些不可见的东西。虽不至于绝望,不过影片也完全没有给出所谓的希望。当小翔把目光投向观众,那仿佛是在说:我是谁,人又到底是一种什么生物存在。黑暗至此,这一方面可能是钟孟宏太装造成的,他不仅过度追求影像质感,像突出色调和色差对比,区别于同侪。他还非要在人物上面下手,把金士杰等几个人搞得满口大道理,对着小孩,鸡同鸭讲。再有神神叨叨的戴立忍,没事发神经,居然还来一次长篇累牍的告白。另一方面,黑暗基调以外,《第四张画》既有悬疑又有惊悚,肆意杂糅,比如房间角落冒出一鬼魂,装神弄鬼。不过相比让人恶心不适的《停车》,《第四张画》已经温和了许多——包括粗口本身。《第四张画》有许多不对的地方,观众看到那里会咯吱一下,怎么可以这样。答案其实也很明白,跟钟孟宏一样,片中人物也全是怪人,允许不合常理。小翔自个洗衣,老爸走了没人理。发生在今天的台湾,简直有点让人难以置信。难以置信的还有入教室打劫小朋友,笨贼没追求至此,实在丢台湾的脸。老校工一下子打翻小翔的碗,继父一脚踹开小翔,统统是毫不留情。一个先厉色后谆谆,一个先寡言后爆发,两个人物做足了性格的反差。最值一提的是饰演母亲的郝蕾,她无惧特写,收放自如。这位母亲满身疲惫,半醉半死,对生活已经丧失了敏感,以至于连儿子怎么没了都不清楚。客人刁难的一场戏,她示明了破甑之身,能与周围一切妥协。如果考虑她的外来者身份,此处无疑带有不少暗示。按照画作顺序,第一张画是痛苦,这二张画是快乐,第三张画是恐慌,第四张画是迷惑。对应小翔的几张画,影片叙事没有大的推进,比如关键的案件。几个人物也是阶段性出现,每每会伴上大段的对白和独白,强调小翔对他们的印象看法,好似临摹肖像。跑进涵洞深处捡衣服又走出来、被封在海边消波块里的秘密,从山到海的画面无疑是带有隐喻表征。片中还有一些有趣的东西,观者是冷暖自知。毛贼和小翔大讲《逍遥骑士》,四处为家,好一个公路片了。海边小憩那,身后仿佛多了一张活生生的银幕。毛贼家里穷困潦倒,住在“彗星撞地球”的半截危楼里。别的不说,老校工讲的“干烧青蛙”还真是讲对了。这帮边缘人物就是铁桶里的青蛙,被炙烤又无处脱逃。再到庙宇墙上的“二十四孝”画,无心一笔。小翔和老师对背《大学》,几乎是有过火之嫌。然而它们却是中国电影的另一种可能,内地电影真不是缺,而是没有。【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