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谍影断崖下的残羽分集剧情
本片上映于1965年,四年前的61年,第三次柏林危机,转过年来便是加勒比海炮仗危机。两大帮派彼此间明枪暗箭,已经接近临界点。这一年,007电影拍到第四部。偶同意这样的观点:这部寒意十足的电影是在跟邦德同学对着干。片中理查德-伯顿同学的一句台词,可以用来揭示那位上山下海杀人放火四处猎艳扔帽奇准的绅士先生的原型:在家被人骑在外被人欺的小把戏。就故事情节来说,看过《控方证人》(查尔斯-劳顿+玛琳-黛德丽,1957)的亲们都会发觉似曾相识,借一句前辈豆友极为精炼的评述:看似蓄意感染病毒,其实是在打补丁。但是,如果把故事放在其时代背景里加以考虑,这两部有着类似情节的影片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线人进来取取暖》如阴霾一般弥漫着天际,迟迟不肯散去,而《控方证人》,从本质上说依旧是小清新。以下的几千字是个人对于整部影片的理解,仅供诸君一笑耳。鉴于洋人姓名比较繁琐,权且借用《笑傲江湖》中的部分人物进行指代,此文纯属戏言,请勿对号入座。故事发生在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为免误解,下文用黑木崖来代称)对峙时期,这个时期在历史上大约持续了40年。五岳剑派的盟主自然是左冷禅,不过嵩山派的本据跟黑木崖之间隔着个超级大池塘,所以有时很需要其他剑派帮点忙——比方说已经日渐衰落的华山派。故事开始和结束的地点都在松林村,这个村子原属于一个叫做万字帮的团伙,因其过于胡作非为,被五岳剑派和黑木崖协同剿灭,但两大帮派随即翻脸,将松林村一分为二,各占一边。村子的正中垒了一堵墙,作为双方长期角力的象征。东松林承担守护工作的两员悍将为杨莲亭和向问天;在西松林负责刺探东边风声的是华山派的令狐冲。影片开场,一个细雨纷飞的寒夜,在东西松林交界处徘徊良久的令狐同学亲眼目睹了噩耗:他在村东头联系的最后一个重要线人陆大友,被杨莲亭的手下用乱枪给打成了筛子,这样令狐同学就成了个光杆小组长,灰头土脸地被岳不群叫回了华山。岳不群说为师酝酿了一个反间计,可以借向问天这把刀来除掉那个杨莲亭(此二人之间结过梁子:向问天的祖上是经商奇才,得罪了万字帮,结果惨遭灭门,而杨莲亭年轻时曾是万字帮成员)。不过,你只怕免不了要受些委屈。于是令狐同学就开始在华山的地界上放浪形骸,极尽穷困潦倒之能事:购杂货但求赊账,买浊酒只得半瓶。或许是劣质酒精的刺激,或许是典型的爱尔兰式冲动,他痛殴了杂货铺的老板,并因此蹲了班房。所幸的是出狱那天居然还有个女生在外守候——虽谈不上情深似海,起码也可以相依为命。她叫任灵珊,原是黑木崖的受众,参加过一些旨在促进各门派间和睦、减少热兵器在江湖上泛滥之类的活动,不过她并非什么严格意义上的江湖人士,只是个在小图书馆整理目录的单纯善良的穷苦姑娘,令狐冲在华山失宠的消息,很快引起了黑木崖的注意。一来二去,欲拒还迎,双方顺理成章地搭上了头。令狐同学随即向岳不群汇报了情况、听取了师命(地点:友邻部门专员劳德诺在切尔西区的住宅)、又告别了在单身公寓惨淡度日的任灵珊,随同黑木崖的线人,偷偷摸摸地横渡三门海峡,来到了盛产郁金香和木头鞋的何兰镇。黑木崖派来的特使,早已在某个海边别墅等待着他。令狐同学顺势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向其兜售:华山派薄情寡义,卸磨杀驴,弄得俺身无分文,沦落到睡马路的窘境,此次承蒙黑木崖好意,愿将自己知晓的一星半点献上,只求换点碎银沽酒喝。令狐同学提供的几块拼板大致如下:在就任西松林听风组小组长的前后,阿冲都在西岳钱庄工作,用假名向分驻各地的华山派眼线划拨款项。当然,阿冲是不知道对方真实名姓的,但在经手的事务中,有一个项目显得有些特别:数目巨大、日期富有规律、帐户分属哥本哈根和赫尔辛基两地,岳不群还专门为其取名“滚石”。令狐冲曾以“独孤冲”的名义在哥本哈根的甲钱庄聚拢银两,又以“司马冲”的名义在乙钱庄开设共同帐户,该帐户的另一持有人名叫“扬连停”。按原先的计画,该说的话到此为止,至于如何组装这些拼板,与令狐冲无关,接下来便是拿钱回家。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信使送来一份《西岳邸报》,上面说令狐冲突然蒸发,现在全华山都在搜寻此人。这记闷棍把令狐同学砸了个眼冒火星:居然在背后捅刀子,这也太不厚道了。按理说两大帮派斗了这些年,哪个都不是青春期的小孩,对待反水这种事都比较谨慎,一般会给一点小钱,再让对方回归本队,看能不能提供些更高档次的货品,哪有第一次交货就直接断对方退路的做法?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令狐冲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了:他就象个被推过海峡的卒子,怕是再也回不去了。一路往东,令狐冲和黑木崖特使的木牛流马驶入了东松林郊外的一片营地,向问天要见他。向问天看上去象是个精明能干的主儿,对于令狐冲提供的线索,他干脆地定性为“边角料”;向同学似乎也是个立场稳固的人,对于令狐同学表现出的唯利是图颇为不屑——你这种墙头草就是个渣,没资格跟偶讨价还价;向先生可能还是个讲点江湖道义的哥们,虽说心肠硬了一点,手段狠了一点,但总算守信——在华山散布消息断你后路的人不是偶。更重要的一点是,向问天或许把信仰这个东东放在一个比较高的位置。比如他反复讯问令狐冲选择这条路的动机:不信圣诞老人、不信鬼神、不信生产关系决定论,你什么都不信,晚上怎么睡得着觉?虽说你们五岳之地的普罗民众大多自由散漫,品位低下,格调庸俗,但象你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主儿,总得有个靠谱的信条吧?难道真如你所说,无知无畏是推动社会前进的终极力量?由此看来,向问天在杨莲亭的问题上表现出的种种偏执,似乎并非完全出于私人恩怨。哲学讨论暂且放在一旁。为了验证这些边角料的真实性,向问天让令狐冲分别给哥本哈根村和赫尔辛基屯的钱庄去信,询问共同帐户最近一次的提款情况。哥本哈根钱庄很快有了回复:一个决定性的取款日期,与杨莲亭在丹麦镇出差的行程表重合。假使这不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便是华山那边对杨莲亭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如果两者都不是,剩下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杨莲亭是华山的人。眼见向问天终于上钩,令狐冲从心底里佩服师兄弟们圆谎的本事,自己也不能落后,得赶快在火上浇点油:你的意思是岳不群绕过俺这个华山大弟子,直接操控东松林的某个重要线人?想想就知道,这怎么可能?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的呢?你该不会真的认为事情可能确实是这个样子的吧?事情似乎有点成功的样子了,至少向问天已经深深地陷了进去。可有一样,在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能精确地把握风的脾气和走向。怀着满腔的激动,向问天带着令狐冲返回了营地,刚下木牛流马,便被几个灰风衣给扣了起来——杨莲亭抢先出手了。这回令狐冲就没那么好运了,一顿皮肉之苦自是难免。两个侍卫拖着他来见杨莲亭。杨莲亭此人不苟言笑,一看就是那种比较阴险的家伙,问的问题也让人不明觉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劳德诺的人?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你有没有去过劳德诺在切尔西区的住宅?令狐冲感觉不妙,但也只能谎话说到底:偶只听说过这个人,从没见过。正在此时,向问天带着个穿灰大衣的特使闯了进来——世间的人脉关系,不熬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深浅。向问天的头上也有人罩着。双方各执一词,真伪难辨,最后只得劳烦几个元老出马,弄个三堂会审,以定生死。向问天以控方身份先发制人,象火箭炮一样甩出了一大堆疑点,证明对方其实是个家贼:1)杨莲亭在清查内鬼时动不动就拔枪,完全无视行业惯例——答疑解惑优先于杀人放火;2)杨莲亭当年出访华山时,因行刺童百熊一事,被华山派全城搜捕,最终竟会乘坐孔明灯飘离险境,着实令人生疑;3)前次被清除的那个陆大友,从一个外来小头目一路晋升到护法之职,一路上对其提携最多关照最多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被告席上的那一个——杨莲亭。如果说以上这些还只是猜测、算不得什么证据的话,感谢上苍在一个恰当的时刻、送来了一个恰当的证人:华山派的令狐冲。他提供的材料,加上他本人的证词,足以给杨莲亭的棺材敲进最后一颗钉。坐在证人席上的令狐同学算是整明白自己的实际价值了:敢情他不是来送边角料的。在向问天思考了许久的拼图长卷里,他是最后一块、也是最重要的一块拼板。一切不利证据的矛头全都指向杨莲亭。如果不出现奇迹的话,这个家伙看来注定要成为岳不群棋盘上的牺牲品。奇迹居然还真就发生了。杨莲亭确实是个人物。他平心静气地听完了向问天的所有指控,并不为自己做任何辩解——他让他的状师来回答。状师先生语出不凡,一上来便把令狐同学的真实意图给兜了个底儿掉:这是华山派借刀杀人的诡计,向问天同学是在公报私仇,令狐冲的证言和证物均不可信。至于被告这边的依据,请传唤证人:华山居民、黑木崖受众、图书管理员任灵珊。对令狐冲而言,任灵珊的出现无异于晴空霹雳:他不怕死,但身边一旦有了个她,他便不可以死。某种意义上说,他被剥夺了选择的余地。任灵珊是被忽悠到东松林来的。她在三元老面前所做的证言,可以预期有两种解释:要么她是戛纳威尼斯双料影后外带金球奖学院奖金鸡百花奖最佳女主角,要么她说的是实话。状师:你在图书馆工作,收入微薄,积蓄能有多少?珊:11贯。状师:你住的公寓租金多少?珊:3贯100文。状师:黑木崖在华山的耳目关注你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为什么不用付房租?珊(不知所措):因为有个慈善机构通过西岳钱庄买下了这个套间送给我住。状师(轻蔑):天上掉馅儿饼,你看都不看就捡起来吃掉?珊(难以启齿):我以为是令狐冲送给我的……状师(步步紧逼):令狐冲穷得叮当响,怎会买得起房?珊(犹豫):来的那个人说他是令狐冲的朋友……状师(穷追猛打):那个人是不是留大胡子戴瓶子底眼镜?他说他叫什么?珊:他只给了张名片……状师:总不会是张空白名片吧?他叫什么!珊:……劳德诺。阿加莎-克里斯蒂式绝地大反击。此时此刻,一直坐在底下倾听的令狐同学所面对的棋盘变得非常微妙。他必须准确判断出整张画卷的布局,迅速制定相应的对策。个人以为,令狐冲其实已经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杨莲亭里通华山,此次任务的真正矛头对准的是向问天(虽然在稍后的场景里,令狐同学在杨莲亭自揭身份时表现出了一些诧异,但偶以为那只是在照顾观众的情绪——黑咖啡里加块糖而已)。最关键的线索是:当初令狐冲在切尔西区劳德诺住处向岳不群汇报情况时,师傅曾问过徒弟:“你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是否需要我们为你的那个女朋友做点什么?”令狐冲回答:“什么都不用做。只求别把她卷进来。”岳不群点了点头,轻声细语地说:“的确。现在这个时候,凡事还是谨慎些好。”退一万步讲,即使任灵珊殴打老板痛扁房东被苏格兰场满城追捕,岳不群不得不指示手下去帮点忙,也完全应该使用假名——当然,东松林的元老院可以理解为华山派一时大意,没有料到黑木崖安插在华山的耳目如此灵通,但令狐冲是知道的,他之前在西岳钱庄干的就是这个:帮中的兄弟不可能如此办事。所以结论就是:在令狐冲过河后立马放火烧桥的,其实是他的师傅;把令狐冲的蛛丝马迹打包扔给黑木崖的,其实是他的师傅;任灵珊在东松林的出现,表面上是黑木崖所为,在背后助推的还是他的师傅。岳不群之所以这么干,只能理解为逆向操作:向问天的调查已经接近八成真相,让令狐冲过去把真相推到九成,再借任灵珊的证言把令狐冲的证据砸个粉碎,所有的人就会掉转方向去拥抱谎言。至于为何没跟自己的徒弟说实话,或许是因为师傅担心他知道太多演不好,或许是因为师傅怀疑他跟小组全军覆没有什么干系。不过追根溯源已经不再重要,因为在事实的层面上,他已是断崖上的一枚弃子。走任灵珊这步棋的高明之处,还在于从根本上断绝了令狐冲弄假成真投奔黑木崖的可能性——意识到被自己人在背后捅刀子,再忠贞的人都会闪过上梁山的念头,但令狐冲不会,因为他不可以反咬自己的女友。不管任灵珊看到了多少、想到了多少、悟到了多少,留在东松林只会凶多吉少——必须带她回华山。所以令狐冲决然起身,主动上前爆料:辩方状师说得没错,偶提供的那些证据都是伪物。个人以为,令狐同学如此下注是经过考量的——局面确实已经逆转,但也只是三七开,向问天这边尚未山穷水尽,还没到破罐破摔的地步。换句话说,令狐冲选择把榔头交给杨莲亭(冲兄当年颇想一枪崩了这货),让其在向问天的棺材上敲钉子,的确是在完成任务,但同时也是一笔交易:放偶们两个回华山。站在杨莲亭的角度看,这出逆袭战打得漂亮,不过对令狐冲和任灵珊,依然有一个善后工作需要处理——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有多显赫,岳不群既然让他们过来,摆明了不在乎这两条命——但这两个人知道的确实太多。选项有三个:1)囚禁;2)灭口;3)放生。其一因夜长梦多之故最不可取,其二亦会引来怀疑。因此,尽管要冒一点风险,杨莲亭多会选择网开一面。冲兄是个聪明人,但似乎少算了一条:杨这样的人可以接受令狐冲回到村西头,因为那边依然有华山的人收着他,但任灵珊就不一样,她信黑木崖的教意。杨莲亭和岳不群都不能冒这个险。当然,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溺水之人,哪怕是一把剃刀,也会伸手握上去。退庭时跟令狐冲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的杨莲亭果然在深夜悄然出现,提供了一架木牛流马,告知了出逃线路,最后关照说在运河边上的旧仓库那边,偶安排了一个叫林平之的后生帮你们翻过那堵墙。在等待那个后生出现的时间里,令狐冲说了一段颇为愤中的话:你以为江湖上都是些什么人?象苏格拉底那样整日纠缠于正义与道德的腐儒么?错。他们都是些下等货: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酒鬼、伪娘、妻管炎,衙门里大大小小的老爷们,玩玩印第安人和牛仔的游戏,好给自己锈迹斑斑的生活涂上些许亮色。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使普罗民众可以四处逛夜店全天洗桑拿打老虎机,或者整晚守着电视看五音不全的选秀节目和罗里罗嗦的高丽国肥皂剧。害了个向问天又怎样?五岳剑派和日月神教斗了这么多年,就如同两头巨兽在森林里打架,被踩扁的小动物根本不计其数。穿一身黑衣的林平之终于现身,他领着冲和珊来到松林墙附近,向他们指明了爬墙的具体路线。在令狐冲爬上高墙返身想接一把任灵珊的时候,几个大喇叭突然开始大声鸣叫,与此同时,林平之在背后朝任灵珊开了枪。失魂落魄的令狐冲坐在松林墙上,西边是来接他的劳德诺,东边是黑洞洞的枪口,墙角是任灵珊的遗体。令狐同学做出了完全丧失理性的决定,他选择向东慢慢爬下高墙,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在和向问天探讨哲学问题的时候,令狐冲反复强调自己什么都不信。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应该不是事实。令狐冲还是有信仰的,不过他相信的是比圣诞老人或者彼得潘更加虚无缥缈的东西,他相信世间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