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桥风云剑桥间谍背景资料!分集剧情
剑桥间谍 时间退回到冷战年代。地点,则是KGB位于莫斯科的总部大楼,一间黑暗、没有窗户的小屋。房间里除了一张长桌、一把椅子和一排排的文件柜,就再没有其他物件。如果这间房子开了一扇窗户,可以发现,离这里不远处,就是闪闪发光的克里姆林宫。 刚刚走马上任的官员坐在桌前,开始翻阅厚厚的文件,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份份厚厚的卷宗显示了一个事实:四个英国籍的间谍已经渗入了最高层,他们将丘吉尔、罗斯福或者是杜鲁门的最新动向都原原本本地向苏联通报。文件上明明白白地标注着“呈递贝里亚、斯大林”的字样。没有哪个官僚机构敢于延误这些文件,这四个英国间谍太重要,而他们传递出来的信息一直都那么可靠。KGB官员的表情,渐渐由惊诧变成了释然。 这四个间谍并非小说中的主人公,而这位官员也不是某位剧作家笔下的人物。他们都是真实的。四个间谍的名字分别是伯吉斯、布朗特、迈克林和菲尔比。他们都出身良好,在上世纪30年代,四个人就读于剑桥大学著名的三一学院。同时,他们又是成功而坚定的KGB间谍,为苏联工作逾30年。其中一位,金·菲尔比,为苏联工作了差不多50年,因为他的卓越表现,他的肖像甚至出现在了苏联的邮票上。 四个人最终都暴露了身份,但离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因此而被捕。他们的个性职业都不相同,其中,伯吉斯是个喜欢夸夸其谈、爱喝酒的同性恋。布朗特同样是同性恋,专长是艺术史,并因为担任皇室的艺术顾问而被封爵。第三个人,迈克林,是个严肃的外交家,在性倾向上忽左忽右。而第四个,也是其中为KGB贡献最大的菲尔比,则是一个花花公子,极其善于勾引已婚女性,人称“20世纪最出色的间谍”。 四个剑桥学生 “今天,当然,大家都知道哈罗德·阿德里安·罗素·菲尔比是个在MI-6(英国军情六处)工作的苏联间谍,一个背叛了自己祖国的人,一个将许多西方世界的重要情报泄露给苏联的人。今天,菲尔比成了一个传奇—魔鬼或是反英雄,这视乎你的个人判断。” —罗伯特·J·兰费尔,FBI探员,1986年 上世纪20年代末,KGB的前身,内务人民委员会决定,开始渗透到英国的情报机关中去。他们的目标,是一群前途光明、出身良好的大学生,这群年轻人应该有机会去英国的外交部门或者是情报机关工作。如果他们是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或是反法西斯主义者,将会得到特别关注。至于那些英国共产党的公开成员,内务委员会反倒认为没有可以利用的价值,一方面,这些人的行动太激进,容易引起英国安全部门的注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群年轻人大多数出身自工人家庭,最终不大可能打入英国的上流社会。多年以后,这个计划被证明考虑得相当周到。 在四个学生在剑桥读书期间,他们被KGB征召了。其中两个人,布朗特和伯吉斯,是“剑桥传道者”协会的成员,这是上世纪30年代在剑桥非常有威望的地下组织,成员都是坚定的反纳粹主义者。看起来,布朗特是其中最大,也是最早被征召的,1933年,在他去了一趟俄罗斯以后,身份就已经发生了变化。由于他是一位出色的法语老师,而法语是当时英国外交部门的工作人员必修的一门课程,所以,很多人推测他凭借着这种特殊的身份,默默观察剑桥中的激进学生,并将其中有可能进入外交部工作的年轻人,发展到KGB中去。 主要人物 安东尼·布朗特(1907-1983),法语教授,艺术史专家,伊丽莎白女王的艺术顾问,二战期间担任军情五处探员。 安东尼·布朗特生得很高大,性格傲慢甚至可以说是冷酷,却又有种迷人的魅力。他的祖父是英国主教,父亲则是教区牧师。他是个身份未被公开的同志,一度曾与伯吉斯是情侣关系。在战争年代,布朗特为军情五处工作,而在战后,作为一位艺术史方面的权威,他成了王室的艺术顾问,在1956年被授以爵位。1979年,就在撒切尔公开宣布他是苏联间谍后不久,他被剥夺爵位。1983年去世。 盖伊·弗朗西斯·伯吉斯(1910-1963),BBC播音员,军情六处探员,先后担任英国外交部副部长和部长秘书。 盖伊·伯吉斯是海军军官的后代,长得非常英俊迷人,但性情有些颠三倒四,这可能是他长期酗酒的后果,和布朗特一样,他也是同性恋,不同的是,他对自己的性取向非常坦白,并且公开拥有过几个情人。虽然表面上看来,他完全不具备一个间谍所应该拥有的任何素质,可他却凭借着自己的魅力,得到了不少权贵的崇拜或者宠爱,可以毫不费力地弄到对苏联有用的消息。 唐纳德·迈克林(1915-1983),英国驻巴黎、华盛顿、开罗等国的外交官员。 唐纳德·迈克林与布朗特一样,身材高大,长得也不错,可是却少了布朗特的镇定与坚决。他的父亲曾是议会议员,也做过鲍德温内阁的教育部长。他曾与伯吉斯短暂地发生过关系—据说是被伯吉斯勾引,但实际上看来是个异性恋。他是个好酒之人,一次在开罗因为醉得太凶,被人送回伦敦治疗。而在这次治疗后不久,他就被任命为英国外交部驻美国的负责人。 哈罗德·罗素·菲尔比(又称金·菲尔比,1912-1988),记者,军情六处探员。 绰号“金”的菲尔比,是个变色龙式的人物,有些人认为他温文尔雅,是个真正的绅士,有些人却觉得他粗野不堪,事实上,他是一个天生的演员,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势扮演不同的角色。作为一个间谍,他有着超凡的天赋,可以从大量的情报资源中,发现哪些是故意想要泄露给苏联的假情报,哪些则是真正有价值的秘密。 菲尔比的父亲圣约翰·菲尔比,是一位阿拉伯问题专家,外交家,也是沙特阿拉伯国王的顾问。此人性情古怪,常常在公开场合批评英国的种种政策,有些人猜测他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少年时代,金·菲尔比很少能够见到父亲,却非常崇拜他,一些人分析说,这可能影响到了日后金·菲尔比的意识形态立场。 和布朗特与伯吉斯不同,菲尔比是个公认的花花公子,结过四次婚,而且有过无数情妇。除了他的第四任妻子—一个苏联人,和他的第一任妻子,他的第二任妻子和第三任妻子都不知道他是个间谍,而且这两位在认识他时,都是有夫之妇,为了追随他,甘愿抛弃原来的丈夫。 菲尔比死于1988年,在他死后,他登上了苏联邮票,上面用俄语介绍了他的生平。 行动 KGB的耐心非比寻常。就像一瓶未够年头的好酒,伯吉斯、布朗特、迈克林和菲尔比在被征召后,并没有很快为苏联工作,KGB希望在他们打入英国情报局高层后,才渐渐给他们分派任务,最大程度地保证计划不会遭到英国人的怀疑。 剑桥四位间谍所进行活动的年代也各不相同。伯吉斯与迈克林是从1939年工作到1951年。菲尔比则是从1940年一直工作到1963年,直至最后逃至苏联,而在身份暴露后,他仍在继续为KGB效劳,担任顾问与密探教员工作,前后做了差不多半个世纪。布朗特则是被发现最晚的,从上世纪30年代初,一直秘密工作到70年代末。 战前 在1930年代晚期,四位间谍执行的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任务,一方面KGB担心他们身份被暴露,另一方面也是KGB自我保护的需要,他们还需要对这几个年轻人多加考验,避免培养出双重间谍。 四个年轻人果然没让KGB失望。布朗特很快就在艺术史研究方面取得了很大建树,达官贵人们想要购买某件古董家具或者油画,都希望先听听他的专家意见。迈克林成长为一位年轻的外交官。伯吉斯表面上是公开的反纳粹者,以此成功地掩饰了他真实的政治立场。 菲尔比未能进入外交部,而是成为了《泰晤士报》的一名记者,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帮助苏联,营救奥地利的共产主义者和反法西斯活动家。在那里,他遇到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丽兹,对方也是位苏联特工。离开维也纳后,他前往西班牙,为《泰晤士报》报道西班牙内战新闻,但这位记者与众不同,专门报道有利于佛朗哥的消息。在一次采访中,载着他和其他几名记者的车子被炮火击中,两个人遇难,而他只受了点轻伤。因为他的杰出“贡献”,佛朗哥向他颁发了勋章,从而进一步加深了人们对于菲尔比反共立场的印象。 1939年二战爆发时,年轻的外交官迈克林和一度去法国采访的记者菲尔比,都回到了英国,布朗特则顺利加入军情五处,这样,他的职责从征召新人,变成了将秘密文件传递给KGB。 战争年代 二战期间,是四人最为活跃的时期。 伯吉斯和布朗特向KGB源源不断地传送着盟军的军事策略与军情处的秘密文件。 迈克林在1944年到1948年,在英国驻美国大使馆工作,丘吉尔与罗斯福和杜鲁门之间沟通的文件,他都悉数奉献给了斯大林。他并没有向苏联提供关于核弹的技术参数,不过作为美国-英国-加拿大三边共享核研究委员会的英方代表,他向苏联报告了核爆研究的进展,同时泄露了美国的铀储备量。有了这些数据,苏联科学家足以计算出美国人可以制造多少枚核弹。 金·菲尔比执行了一系列任务。在二战期间,他向苏联人泄露了纳粹的密码“Enigma”已经被英国解码的消息。以他在军情六处的职位,他不仅可以轻松地骗取解码中心同事的信任,而且可以及早发现安插到KGB的英国特工—事实上,他不仅知道这些人姓甚名谁,而且是其中很多人的直接主管或导师。 冷战 在战后,迈克林对于斯大林来说,发挥了尤其重要的作用。他继续传递着杜鲁门与丘吉尔之间的沟通结果,令斯大林对于英美打算如何占领德国,划清东欧国家的边界都了如指掌,在雅尔塔会议、波茨坦会议和德黑兰会议中,斯大林都从中受益。1948年,迈克林被调到了英国驻埃及大使馆。 菲尔比在战后则来到华盛顿,担任军情六处与CIA之间的联络员,同时也与FBI保持联系,作为英国大使馆的安全专家,他有权看到一切FBI与英国共享的情报。他和迈克林共同合作,让斯大林知道了美国不会在朝鲜战争中使用核武器的消息。 伯吉斯在BBC担任过一段时间的节目主持人,主持的是一档关于议会的节目,在此期间又结交了一群重要的政客。其后,他成为英国副外长赫科特·迈克内尔的秘书,这个职务对苏联来说尤为意义重大。作为迈克内尔的秘书,他可以定期将最高外交机密传送给KGB—夜晚将它们偷偷运出来,拍成缩微照片,早上再神不知鬼不觉放回到迈克内尔的书桌上。 布朗特除了继续召募新丁为KGB效力,还充当着联络员的角色,为伯吉斯、菲尔比和他们的苏联上司提供沟通信息。 毫无疑问,在这四位剑桥间谍中,最重要的还是菲尔比。在此期间,有数位苏联特工叛变,都不约而同地暗示说英国情报机构里有一个内奸,但幸运的是,菲尔比恰恰被安排处理这类案件,因此可以方便地转移人们的怀疑目标。其中一个叫做沃尔科夫的苏联特工,已经与英国政府谈妥了条件,答应在拿到钱之后就说出内奸的准确名单,而菲尔比正是去中东,与沃尔科夫谈判的英国情报机会代表。结果,这位特工据说人间蒸发,菲尔比汇报说他始终无法找到沃尔科夫,这起危机就这样被化解。倘若不是后来伯吉斯与迈克林的身份暴露,菲尔比可能还会在军情六处平步青云,事实上,一些传记作家相信菲尔比将会是军情六处负责人的热门人选。菲尔比在去世前不久,这样解释自己的运气: “真的,在我的一生中,我的运气一直好得出奇。在很多极度危险的时刻,我都想,完了,无路可逃了,突然间一线阳光洒进来,我又找到了出路。我难以形容,自己拥有多么多么幸运的人生。” 背叛 关于伯吉斯与迈克林叛逃、菲尔比身份被揭穿的故事,已经被人拍成电影。然而在KGB、FBI和军情六处的档案完全被解密前,坊间流传的这些故事,也许都不完全准确,以下的这个故事,或许比较接近当时的事实。 1949年,负责对付苏联间谍的FBI探员罗伯特·兰费尔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他与几个密码破译员发现,在1944年到1946年间,英国大使馆的一位成员,在持续地向KGB发送信息。这个英国人的代号是“霍默”。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排查,他们找到了三到四个“霍默”的可能人选,其中一个是迈克林。 就在兰费尔的调查开始不久后,菲尔比前往华盛顿工作,充任英国军情部门与美国CIA、FBI与NSA之间沟通的使者。在对苏联情报的解码中,他推测迈克林很可能就是霍默,此后,他又从自己的KGB上司那里证实了这一点。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兰费尔的调查进行得也很顺利,已经确认消息是由纽约发出,而迈克林在华盛顿任职期间,会定期前往纽约,公开的理由是要去那里探望他的太太与孩子们。 菲尔比的压力开始与日俱增。假如迈克林作为苏联间谍的身份被揭穿,一旦他招供,就很有可能牵连出其他的剑桥间谍。即使他在审判中咬紧牙关,以他们当年在剑桥的关系,菲尔比同样可能被连累。 与此同时,伯吉斯则是一颗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炸弹。此时他任职于英国驻美国大使馆,他酗酒的毛病益发厉害,而且在私生活方面越来越不知检点,很难想象军情六处为何仍然会对他委以重任。在他前往美国任职前,老上司迈克内尔提醒他避免招惹三件事,“种族问题,与激进组织联系,以及公开同性恋身份”。伯吉斯脱口而出,“噢,你的意思是,我不要跟保罗·罗伯逊乱搞?”众所周知,罗伯逊是美国黑人歌唱家,也是著名的反种族歧视者和社会主义者。也只有喝酒喝得颠三倒四的伯吉斯,才会如此口无遮拦。为了控制这位老兄,菲尔比干脆将伯吉斯拉到了眼皮子底下,让他住在自己华盛顿的家中。即使是这样,伯吉斯依然不可理喻,在一次菲尔比举行的家庭宴会上,伯吉斯竟然当众羞辱了一位CIA高官的太太。 考虑到迈克林脆弱的性格,菲尔比认为对方几乎一定会在审判中招供,于是,他与伯吉斯一起想出了一条对策。让伯吉斯回伦敦,通知迈克林潜在的危险。可是,如何才能让伯吉斯回国,而又不至于引起外界怀疑呢? 他们的主意是将伯吉斯遣送回国,使他这次回伦敦的旅程,看似是英国大使馆所做出的决定。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伯吉斯需要做到的是在一天内接到三张超速告票。他特意带上一位熟人,驱车从华盛顿特区前往南卡罗来纳,参加一个会议。前两次超速,因为他表示自己享有外交豁免权,警察只好将他放走,到了第三次超速时,警方忍无可忍,将他和同车的乘客扣留了几个小时,随后释放了他们。这起事件被汇报给了弗吉尼亚州长,州长向国务院汇报,国务院再知会英国大使馆。于是,伯吉斯顺理成章地收到了大使馆方面的谴责,并被勒令立即回伦敦。 接下来,伯吉斯在迈克林的办公室里与对方见面,由于害怕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伯吉斯丢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有他们两人见面的地点。在KGB探员于利·莫丁的安排下,他们见面,得以详细讨论迈克林的处境,并准备安排迈克林不日逃往苏联。但迈克林此时的情绪极其不稳定,不愿意一个人离开英国。莫丁倒是乐意带他回苏联,但KGB总部要求伯吉斯陪伴迈克林一起去苏联。 与此同时,军情五处坚持要求迈克林接受他们的调查。他们计划安排迈克林在1951年5月28日,星期一,接受FBI与军情五处的联合讯问。 结果,在迈克林生日那天,也就是5月25日,他与伯吉斯跳上了一艘开往法国的小船,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布朗特事先得知了迈克林即将被审讯的消息,并预先警告了迈克林吗?布朗特在多年后依然否认这一点,那么,更大的可能,则是伯吉斯与迈克林认为无论形势如何,都应该在25号那天逃离英国。莫丁和菲尔比都猜测,伯吉斯会在安全将迈克林送到苏联后,就自行返回,可是苏联人坚持让伯吉斯留了下来。也许在他们看来,伯吉斯作为间谍来说,虽然对KGB已经意义不大,但若落入军情五处手中,却有可能造成更大的损失。 在伯吉斯与迈克林安全逃往苏联几周后,英国政府才很没面子地承认,这两人就是苏联间谍。而苏联方面始终拒绝承认二人身份,表示他们仅仅是“意识形态的叛离者,对自己的帝国主义祖国感到不满”。 此后的12年里,伯吉斯在KGB的照顾下,过着相当自在的生活,他一直没有学习俄语,住在一所舒适的公寓里,并且不断在这里发展新的恋情。即便如此,他仍然认为苏联的生活很乏味,表达过回英国的愿望,当然,苏联人不会放他走,而英国人也再也不容许他归国了。 与伯吉斯不同,迈克林则在努力进入苏联的体制内,他学习俄语,后来成为了一位研究西方经济政策的专家。 镜头拉回到华盛顿。当菲尔比得知迈克林叛逃到苏联的消息,他假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而当他听说,与迈克林一起逃走的还有伯吉斯时,他脸上的表情就真是实实在在的了。他曾经明确告诉过伯吉斯,假使伯吉斯因为迈克林的事情被牵连,那么他也逃不了,因为伯吉斯就住在他的家里。从那时起,菲尔比就将伯吉斯说成是“那个该死的家伙”,两人再也没说过一句话。1963年,当菲尔比也逃到苏联时,伯吉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临死前,他想要见菲尔比,但菲尔比拒绝了他的请求。 自从伯吉斯与迈克林双双叛逃,菲尔比就成了最大的嫌疑犯,情报机关称他为“第三人”。他的罪名,小一点,可以说是交友不慎,结交了伯吉斯这样一个损友;大一点,就有可能是苏联特工。 第三人 回到伦敦,菲尔比开始接受军情五处的反复审问,好在以他超凡的心理素质,他完全可以承受得住一轮又一轮的盘问,最终,他没有被安上任何罪名,但被勒令从军情六处辞职,并获得了一笔遣散费。现在,菲尔比失了业,他要养活妻子和四个孩子,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 到了1955年,一位议员追问,菲尔比是否真的就是“第三人”。过了一段时间,当时的英国外长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表明菲尔比并未与迈克林和伯吉斯有实质上的联系,他之所以被解雇,只是因为他早期的“共产主义倾向”。随后菲尔比在他母亲的寓所里召开了一个新闻发布会,表示迈克米兰的发言已经彻底洗去了他身上的冤屈。 与军情五处素有不和的军情六处,早就对菲尔比被解雇一事多有不满,于是,他们安排菲尔比出任两份报纸的记者,又聘请他出任他们在中东的探员,总部位于黎巴嫩,而那里也正是菲尔比的父亲与其中东籍的太太定居的地方。此后的六年里,菲尔比继续为军情六处提供情报,不过他更重要的工作则是为KGB效劳,苏联对于中东这块地方,也一直拥有着浓厚的兴趣。 1963年,一位叛逃到澳大利亚的苏联密探揭穿了菲尔比的身份,前往贝鲁特负责审讯菲尔比的,是他在军情六处的老同事兼老朋友。菲尔比承认他是苏联密探,但请求对方宽限他几天,好让他打点行李回到伦敦。在这几天里,他顺利逃到了苏联。不过也有人怀疑,英国方面早就因为自己的情报机构频频后院起火而难堪不已,为了避免再次受辱,他们干脆放了菲尔比一马,容许他逃走。 在菲尔比逃去苏联后不久,他的第三任太太和孩子也来到了莫斯科,不过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回到英国。他曾与迈克林的妻子发生过一段恋情,但迈克林太太最后选择回到了丈夫身边,最后在美国定居(现在她仍然在美国生活)。菲尔比的第四任太太是个苏联人。他的余生在苏联度过,而且几乎一直为KGB服务,担任KGB顾问和探员导师。 菲尔比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一个忠贞的共产主义者,抑或是其他?莫丁的这段描述,也许是对菲尔比很好的总结: “菲尔比从来都没有在外人面前展现过他真实的一面。无论是英国人,和他生活的女人们,还是我们(指KGB),都无法洞穿包裹在他身上的那层神秘的膜。他将做间谍视为他一生最大的事业,并且直到死前,都为此兢兢业业。可是到了最后,我却怀疑菲尔比嘲弄了每一个人,尤其是我们。” 第四人 早在1951年时,安东尼·布朗特就被怀疑是苏联间谍,可是一直到菲尔比叛逃至苏联,人们也没有找到对付他的确凿证据。到了1964年,一个曾在剑桥留学的美国人迈克尔·斯特雷特向FBI和军情五处承认,布朗特曾表示希望召募他为KGB工作,他的身份才算确认下来。但是英国方面没办法迫使布朗特签署书面认罪书,毕竟布朗特是女王的艺术顾问,而且可以在皇室行走自如。 1964年4月23日,军情五处负责人马丁与布朗特会面,马丁承诺将不会起诉布朗特,布朗特则提供了其他几个间谍的名字,这几个不是已经死了,就是身份已经被公开。对他的审问一直延续到了1972年,在这段时间里,他颠三倒四地“交待”了21个所谓的间谍名单,但大多死无对证,而且供词前后矛盾。1979年,撒切尔公布了他的间谍身份,他被撤销爵位,第二年,他又被迫辞去了剑桥大学三一学院和英国皇家艺术院院士的职务。 之后的几年里,他与情人约翰·加斯金安静地生活在一起,1983年因为心脏病去世。作为一个英国绅士,布朗特从未离开过英国,也在这里宁静地被安葬。而他的同行菲尔比,遗体安葬在莫斯科。伯吉斯和迈克林的遗体被火化,骨灰被送回英国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