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冯君蓝:为了再见的告别分集剧情
「家書」系列短片第一集冯君蓝:为了再见的告别片头片尾音乐:李宗盛《新写的旧歌》家書项目支持:單農牧师,摄影师。1961年生于香港。三岁时随宣教士父亲来到嘉义开拓教会,从此在台湾落脚。自幼喜欢美术。1979年进协和工商美工科。自职校毕业后一直从事美术设计工作。1982年开始学习摄影。2008年受按立牧师职。近年创作《微尘圣像》《道在万物》《互为肢体》《草芥》等摄影作品,传达了信仰令人宁静充实和坚定的力量。〈壹〉·冯君蓝及其创作冯君蓝对自己有这样一个简介:“我,阿蓝。生性懦弱、驽钝、自卑的罪人;却蒙上主垂怜,就此矢志追随基督,作上主奴仆。美术与摄影是个人事主事人之余一点小小兴趣,借以表达所以为之生为之死的信仰观照;也借以承载鄙对受造世界的贪恋痴迷。”自幼喜美术与摄影,从事相关工作经年,后成为了一名牧师。这源于同样身为牧师的父亲,在身患重病时做出的临终训诫:“什么时候,你觉得应该兑现你跟上帝的承诺,都不会太迟。”年少时,冯君蓝曾立誓成为传道人。父亲因肝癌病故后,冯君蓝苦苦挣扎两年,决心进入神学院深造,时年三十五岁。神学院的学业修完需要七至八年。就读期间,父亲的身影和昔日劝诫频现脑海,也不禁懊悔在父亲生前,多数时候都不算和睦的父子关系。对父亲的理解,来得有点儿太迟。如今的他仍在践行承诺,并借由美术基础,将位于台北士林的教会堂打造成如同一座小却温暖的美术空间;同时他拿起相机,以圣经故事为源头,以身边的弟兄姐妹为模特,创作出直击灵魂的肖像作品系列《微尘圣像》。《微尘圣像》系列之〈预备着的童女〉《微尘圣像》系列之〈牧童大卫仰望〉《静物》系列之〈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草芥》系列大部分作品是在一台用了20年的尼康FM2、一个标准镜头、一块反光板、一条遮光的黑布和一扇允许光进入的大窗的简易条件下诞生的。而他的主职仍是传道人。摄影只是他的一项兴趣。陈丹青先生曾评价这组作品是,“以神性的目光看待人,在人的身上,看见神性。”“基本上我们怎么相信,大抵上就决定了我们看见什么。”冯君蓝说。黑书视频介绍了《微尘圣像》系列。冯君蓝分享了许多照片背后的故事。〈贰〉·《家書》节选我阿爸,一个在实存中挣扎的基督徒文/冯君蓝我兄妹三人生长在一个基督教的传道人家庭,父亲隶属源自英国的循道卫理宗。他在周遭同道中的表现相对突出;这一方面来自他的天资聪敏,也肇因于艰难的生命历练所锤就的非常性格。父亲本家是广东省鹤山县,出生前我阿爷给他起名国财,他却鄙弃他阿爸给他起的名,以为庸俗不堪;尔后易名家豪,该是期勉自己可以出人头地吧。我阿爷是加拿大华侨,但既不风光,也没多少见识,是个老粗。阿爷跑过船,我记得他手臂上刺了青,一支形状不怎么的锚头。他之后的大半生,据说全在温尼帕的中国小餐馆帮厨。当年凭恃挣加拿大纸(指加币)的优势,却足以让他先后返乡讨了两房媳妇;但却没有能力把家人安顿在身边,只把他们丢在老家。我阿爸是二房的幺儿,是阿爷在1930年返乡几度春风所播的种。不等孩子出世,阿爷返侨居地。未几,“二战”爆发,日本侵华;为躲避战祸父亲随家人逃去柬埔寨,投靠早前嫁到金边的大姑。父亲直至33岁那年,与他的阿爸我阿爷从来未曾谋面。我对父亲的童年所知无几,只知道他幼时家境清寒,连双鞋子也不得穿,老吃辣子酱油拌饭,也不得饱。只知道他是家里唯一得机会念书、爱念书又很会念书的孩子;却因此得罪早早迫于家计出外打工、年龄差距一大截的兄姊,为此常挨妒恨打骂。我祖母又是个成天沉迷牌桌的赌徒。等到17岁中学毕业,父亲便迫不及待离开家人返回广东故乡,好为自己另觅出路。父亲离世前曾简短行文自叙生平,总结一句:“1949年以前,生命一片灰白、荒唐。无一足述。”……我与母亲和妹妹,1967年父亲与最爱的长子君熊,1966年1994年父亲得知自己罹患肝癌,到了末期,已经转移。他自己主动写信告知我们这个噩耗;冷静、坦然的字里行间没有一点情绪波涛,却令地球彼端的我数夜不能成眠。稍后我与妻子商议,决定抛下手边的工作,带阿隼到加拿大陪他阿爷度过在世的最后日子。父亲在电话那头先是拒绝,说是不愿打乱我们的生活,反而让我们的母亲受累,他自己能坦然面对云云,但终于熬不过我的坚持。“你们一定要来就来吧!”他说。再次见到父亲的当儿,我强忍不哭,他原本肥壮的体格整整瘦了一圈。经过两次化疗,父亲头发掉得厉害,他索性让我妹夫天虹帮他剃个光头,倒也十分中看。虽然父亲为了不叫我们操心,强颜说笑,但我仍然感受病后的他,除了体力明显衰退,掩饰不了眼神的疲倦,还增添了几分落寞。偶尔我从父亲房间经过,看见他坐在床沿上,合拢的双手垂挂在两腿之间,似在祷告,颓丧着头,像一株枯萎的盆栽。父亲的胃口也因为化疗而倒尽,曾经叫他无法抗拒的甜食,现在已经起不了诱惑。但他仍坚持偶尔自己开车去探访会友。一个下午,我在房里喝斥小儿;出客厅后,父亲皱着眉头劝我,要我对孩子别过分严厉,别吓坏了他。我觉得可笑,就回他一句:“爸,要是在从前,换作是我们,你早一巴掌赏过来了。”父亲突然神情变得忧伤:“我真是这样吗?我得恳请你们原谅了;你如果知道爸爸从前这样对你们是错了,自己有过痛楚的经验,又何苦重复我的恶行报应在你自己孩子身上?”我立时羞愧起来,后悔打了孩子,也后悔刺痛父亲。……父亲带他的孙子阿隼前往他即将葬身的墓园,1994年全家福,1988年回台湾的那天,由于父亲身体虚弱,我们就只在他所住的公寓门口道别,并由父亲带领家人做祷告。父子一场,终于到了曲终人散的时刻。我再也按捺不住,紧紧地拥抱住父亲痛哭失声,而他竟也摆脱为父的矜持与我哭成一团。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父亲哭泣,且哭得像个孩子。在我的记忆里,父亲一直是个不能被屈服的硬汉;而此时,他那单薄的身躯依偎在我的臂膀间......(本文将收录在百花文艺出版社近期推出的《家書》丛书中,敬请期待)〈叁〉·家書短片拍摄现场2018年9月,上海。「家書」系列短片之冯君蓝录制现场在「家書」镜头前,冯君蓝通过“最后的日子”、“爸爸”、“分别”这三个部分的叙述,为我们串联起父亲在人生不同阶段对他的影响:年少时对父亲的害怕与仰望,中年时因父亲的临终之言,成为传道人后对父亲、乃至家庭的重新认知。当他经验传道人的角色后,父亲的不完美反而是一种鼓励与盼望,因为父亲始终没有放弃成为一个更好的人。“我还是怀着那个盼望,就是我总有一天会跟他们再见的。”我们就这样,在安静的情境中,躲在摄像机背后聆听这些故事,父亲的形象在脑海中一点点清晰起来。我们与嘉宾彼此坦诚相见,伫立在圣面的反光中,互相感受。透过他诚恳的话语,我们明白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面貌,而总有一些部分是没有办法被别人所理解的。其实,对于人应该有更大的宽容。每周二在优酷文化频道抢先观看最新「家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