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焦点女人之伤与日本之痛分集剧情
如果作为一部推理小说,我是不太喜欢松本清张的《零之焦点》,尽管故事不错,但其中的推理过程——靠女主人公的想象与推测来解开最后谜团,实在是比较弱。不过倒是可以把它当做是一个哀怨的爱情故事,妻子寻找失踪的丈夫。这个寻找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实实在在的寻找,另一个是对丈夫过去的回溯。不过考虑到松本清张作为社会派推理小说的大家,让人无法忽视一系列悲剧背后的社会因素。而在对社会这一层面的追究上,犬童一心似乎比松本清张来的更直接、走的更远。女人之伤最后知道了丈夫是被佐知子所杀的祯子回到金泽,此时金泽刚刚诞生了日本第一位女市长,而当居头功的佐知子在经历了前一夜的良心谴责以至崩溃之后,满是伤痕地站在庆祝的舞台上。与此同时的是佐知子的弟弟与祯子的一番对话,“姐姐总是那样笑着,在我面前总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然而却一点点地受到伤害,一点点出现裂痕。就算有一天崩溃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此时镜头切换到舞台上微笑着的佐知子,满脸的伤痕。这个以女人为主角的故事中出现了三个女人。寻找丈夫的祯子,丈夫在金泽的情人久子,以及金泽名人佐知子。尽管贯穿全片始终的是祯子,而主角却毫无疑问的是佐知子。在原作中,松本清张在尾声中说到:“由于(日本)吃了败仗,日本妇女饱受迫害。时至今日,这创伤不仅未愈合,而且一经风浪,好了疤的伤口重新流出令人心酸的脓血来,使一个昔日身心饱受美军蹂躏的日本妇女,如今沦为谋害善良的罪人。”如果说松本清张所要控诉的是让女人沦为罪人的美军蹂躏,那犬童一心则更进一步。电影中有一个原作中没有的角色——佐知子的弟弟。二战后期,日本本土遭到美军轰炸,被轰炸后成为废墟的街道,失去双亲的佐知子对弟弟说到“今天开始,我就是爸爸,就是妈妈。”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佐知子,因轰炸失去了原本可能美好的将来,为了弟弟,不得不沦落为风尘女子。尽管成为风尘女子被美军所侮辱的耻辱过去是其沦落为罪人的原因,那她之所以被美军所侮辱的的更深层原因毫无疑问是战争。如片中佐知子的弟弟所说,原本善良坚强的佐知子,一点点被伤害。同样受到伤害的是同为风尘女子的久子以及其他无数有着屈辱过去的女人。佐知子的弟弟问祯子到:你不能原谅姐姐吧?祯子最终没有去告发佐知子,而佐知子却无法承受良心谴责而自杀。联想到松本清张的另一名作《砂器》,似乎在像我们发问:如果一个人因社会的伤害而扭曲变态,你是否能原谅?我们是该怪个人呢,还是该控诉这个社会?日本之痛鸠山由纪夫因普天间问题而不得不引咎辞职。他之所以当选首相,也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在普天间问题上的态度,取得巨大经济成就后渴望成就政治大国的日本,已经越来越不满意作为美国的附属,渴求平等的政治地位。只是鸠山由纪夫依然无力解决这个问题。《零之焦点》发表于1958年,彼时几乎是被美国占领的日本,建立了大量的美军基地。《零之焦点》中出现的立川便是其中之一,为了生存,女人们不得不向美军献媚、出卖肉体,甚至受到美军的侮辱。在战后初期经济尚且困难的日本,出现这样的情形似乎也是无可奈何。然而在几十年后的今天,在日本取得斐然的经济成就之后,在政治上却依然无法在美国面前抬起头,普天间问题便是其中证明之一。几十年间,冲绳人民依然不断受到美军的侵犯,甚至出现美军强奸少女事件。如果松本清张在《零之焦点》中一定程度上控诉了日本被美军侵占、日本女人受到美军侮辱的话,那么这部拍摄于2009年的电影依然能在这一点上引起日本人的共鸣,片中立川军事基地上空轰鸣的美军飞机,依然戳痛着日本人的心。电影以关于二战期间的影像资料为开头——全民欢呼,为奔赴战场的士兵送行,彼时日本雄心万丈。片中后来出现了战争后期日本本土受到轰炸的场景。这似乎是除了因美军军事基地之外另外的心头之痛。那场日本一手发起的战争,到底给日本带来了什么?在原作中,男人基本上都是作为接近真相的线索而出现,并没有太多描写。而在电影中则有所不同。比如前面提到的在原著中没有出现的佐知子的弟弟,以及在原作中没有出现的情节——佐知子的丈夫替佐知子背起罪名,并自杀。如果说弟弟的出现时为佐知子之所以沦落为现在的罪人做说明、辩解的话,那丈夫为保护佐知子而自杀则是一种谢罪——为她所受的屈辱而谢罪。片头以及片中出现的关于二战的影像资料,以及“日本第一位女市长的诞生”这些在原作中没有的内容,显现了犬童一心更多的诉求。尽管如原作不算是很好的推理小说,这部电影也不能算是很好的推理电影。然而如果越过推理,似乎能看到更多。